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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這裏讀了三年書的學生認出來,卻認得從來沒來過這裏的秦九洲,這讓她覺得驚怪極了。

“您不認得我了?

“我是老苗啊,十年前,您跑來這裏捐款建教學樓時,我們見過一面的……

“當時我因為中暑,暈倒了,是您救了我,一路將我護送到了醫院,還叮囑我很多話。

“對了,那會兒您說過您是什麽醫院的實習大夫來了,但您的各種判斷,讓縣醫院的主治大夫非常吃驚,都說您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不得了的大夫的……”

是嗎?

秦九洲楞了楞,腦子裏完全沒記憶。

芳華也驚訝呀,他居然和這裏的保安會有這樣一份交集?

十年前啊,那時她好像是來這裏讀初中的第一年吧,他竟然就來過她的世界了?

而且,還是來捐款的?

忽然,她覺得好可惜,那時她怎麽就沒認得他呢?

202,我失憶了,以至於沒把你認出來,你相信嗎

不過,就算認得了又如何?

那時,她十四歲,只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初中生,而他卻已經是個實習醫生,就算見到了,也不可能爆發什麽感情問題的!

九歲之差,與當時的她看來,是極不可思議的。

這世上的事,一路路就是這樣套著過來,才會出現這樣一個結果。

過早過晚,都不行。

遇上的時候,又剛剛好,自然就水道渠成了。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份的深淺。

緣份淺,只能成為路人甲或路人乙,緣份積到一定程度,深了,就有可能會糾纏一輩子。

“你真的什麽印象都沒有了?”

芳華擡頭問他。

秦九洲搖頭,歉然的對那保安說道:“我不記得了。”

“沒事沒事,只要我記得就好。那回,您做了好事沒留全名,後來我出了院都不知道要往那裏去表示感謝,今天能在這裏遇上您,也是緣份,所以,我得鄭重的對您說一聲:秦大夫,謝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

還深深鞠了一躬。

秦九洲目光一動:“謝就不用了。為人醫者,救死扶傷那是職責所在,如果可以,請允許我帶上我太太進去參加一下即可。我太太曾就讀於此。今天,是她帶我來故地重游。”

“這樣啊……”

保安遲疑了一下,又瞄了瞄芳華,最終認了出來,並放了行。

走在林蔭道上,芳華仿若回到了初中時代,這裏承載著太多純純的感情了,那些堪稱人生當中最無憂無慮的光陰,就是在這裏度過的。

秦九洲一邊靜靜的聆聽著芳華訴說著她在這個學校留下的美好記憶,一邊四處尋找著什麽……

是的,他的小丫頭,在這所學校,是一個優秀的存在,因為他在學校的榮譽墻上看到了她猶顯稚氣的照片,還有名次。她呀,從小就是一個優等生。

可他困惑的是自己十年前為什麽會來這裏?

直到穿過那個假山洞,當他看到了面前的一景一物皆無比的熟悉時,腦子裏跟著就閃過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境頭:

一個美麗少女,笑容明媚的從辦公室出來,手上拿著一封信,飛也似的在長長的走廊上跑過,長發飛揚,散發著掩蓋不住的青春氣息。

一個頑劣的男生突然躥出來,搶走了她手上的信,且揚著信肆意挑釁:“情書,大家快來看呀,五好學生芳華的情書又到了……”

“還我,還我……”

少女惱火的沖過去搶,一不小心滑倒,血都出來了,那男生被嚇壞,將那信往她身上一扔,跑了。

少女被其他同學扶去了校醫室……

……

秦九洲的頭眩暈了一下,腳下莫名一軟,忙拉住了芳華,差點就將她一起拖絆倒,後腦部位那份疼痛感,再次鉆心刺骨的襲來。

這光景嚇到了她。

“你怎麽了?”

一邊扶住他,芳華一邊驚呼,由著他借著自己穩住身形。

如此脆弱,看得她擔憂極了。

好一會兒,他回過神來,看到她時,忽輕輕擁住了她,目光深深的說道:“芳華,剛剛我好像記起一點什麽來了!十年前,我真的來過這裏。”

“你來沒來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別嚇我。子韌,既然那些記憶都記不起來了,不如不要深入的想了。看你每一次去努力回想過去,頭就疼得死去活來的模樣,我就害怕……”

她拍拍他的背,不想他因為回憶而痛苦。

“不是的,芳華,如果我跟你說,我們曾經見過,只是我失憶了,以至於沒把你認出來,你相信嗎?”

他打斷了她,低低的將這句藏在心裏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203,矛盾,她在乎起他;叮囑,好好待她

芳華推開了秦九洲,困惑的看向他:“你的意思的是說,十年前你見過我……你……記起來了?

秦九洲搖了搖頭,剛想說什麽,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是阿中的來電,只得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我接個電話處理一下公司的事。你自己先逛。”

“哎!”

芳華往自己曾經上過課的班級走去——

這個校園,歷史挺悠久了,聽說因為汙染問題,要搬遷。這裏會成為開發區廠房。

真要是被拆了,那些舊時的記憶就一點也找不回來了,多少讓人覺得有點惋惜。

陽光很強,芳華一邊走,一邊回頭看,手罩在額頭上觀望,只見秦九洲站到了樹蔭下,一手拿手機,一手插袋,筆直如松的站在那邊,神情淡淡的,看著有點嚴肅,也不知為了什麽?

昨天他說公司出了點事,他要趕著回去處理,現在還是在為這事操心嗎?

想這段日子,他們一直在法國待著,也不見他如何遙控,昨日的事卻驚動了他,想來是有點大了吧!

她想問,又覺得自己不該問。如果連他都處理不好的事,想來與她就是天大的難題。

說真的,像她這樣的人,真心給不了他太大的幫助,不給他拖後腿就已經很不錯了

有時,她會覺得,他該找一個辦事能力上面和他棋鼓相當的人做妻子,那樣的話,就可以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了。

這麽想著,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怎麽盡想著要把他讓出去呢?

現在,他可是她的。

真要看著他把所有心思和精力全花到別的女孩子身上,她心裏得多難受。

這麽一想,她不覺又呆了呆,看樣子,她好像是越來越在乎他了呢!

可才失戀的她,可以這麽快在乎起別人嗎?

她蹙著眉心,無措的感受到心裏頭有兩種感情在互相掐架。

一種在怪罪她,一種在鼓勵她,互相矛盾著,心情忽變得有點亂。

另一邊,秦九洲接了電話,段中華在那邊低低說話道:“先生,政少想和您說話。”

雖有點掃興,但他還是應了一句:

“嗯。給他手機。”

很快,那頭傳來了韓啟政的聲音,聲音是淡漠的:

“小叔叔,我爸媽過來了,等一下,我就要跟他們回北市了。”

這件事,他知道,中午的時候阿中打電話過來和他說了。

秦九洲一共有兩部手機,四個號碼。最近停了三個,最後一個只有段中華知道。並且,他交待過一句話:你若處理不了,再來找我。”

“嗯。我知道了。”

秦九洲淡淡應了一聲。

“我想和你簡單說幾句話。”

“說。”

那邊沈默良久,才澀澀然吐出一句:

“好好待她。”

簡單四字,逼露的是濃濃的深情厚誼,以及滿滿的不舍,還有深深的無可奈何。

“當然。”

“不管將來發生什麽,你都要矢志不一的照顧好她。”

“我會的。”

“她個性比較強,你多讓著她點……”

“這個不用你來教。”

“她喜歡凡事靠自己,你要多鼓勵她……別豈圖控制她,逼她做全職太太,她會受不了,她很驕傲的……”

“我一定好好栽培她。”

之後是一陣靜若止水。

秦九洲耐著性子問了一句:“還有嗎?”

“有,那些書信,不是我藏的。”

這話,倒是讓秦九洲一怔:“那是誰?”

“昨天,我說芳華知道書信藏在哪裏是胡編的……我言盡於此。”

“等一下,那人是誰?”

他追加了一句,聲音裏加重了厲色。

“我不能說。”

“為什麽不能說?”

可韓啟政匆匆就把電話掛了。

再撥回去時,阿中說,韓啟政已經坐上車走了。

秦九洲的面色不知不覺就凝重了起來,望向那教學樓的眼神緊跟著就變得沈重無比,完全沒留心到芳華悄無聲息就折了回來。

“在想什麽呢?”

芳華輕輕發問:“一臉的肅穆,是在擔憂公事,還是私事?”

秦九洲擡眼,臉上的烏雲淡淡散去,又重現了一片明媚之色。

“都有。”

“昨兒個你公司有員工鬧情緒想跳樓,你是在為這件事帶來的負面影響煩惱嗎?”

這話讓秦九洲沖她深深瞅了一眼:“怎麽突然關心起新聞來了?”

“我看你神情不太好,這不是剛剛查的嘛……”

一查真是嚇一跳。

不過,新聞上只是說,那位員工因為感情上失意才想跳樓,後來被他們的老總勸了回來。具體沒有提名字。這種報導想來都是被處理過的,非常含糊。

“不是大事,已經解決完。”

他牽起了她的手:“走了,再轉一轉,然後回去……對了,今晚過夜吧?”

兩個人相攜而去。

綠蔭,小徑,花壇裏繁花似錦,再配上一雙璧人漫步其中,意境是極美的。

“想過夜,可不可以?”

她歪頭看他,征求著他的意見,說:

“今晚上菲菲會回來,她周日不用補課,我想和她聚一聚……”

“那還要不要分房睡?”

其實他關心的是這個。

芳華楞了楞,馬上道:

“必須的呀!這是我們這邊的傳統。”

秦九洲拒絕的可幹脆了:“那不行。”

芳華頓時皺眉,有點不大高興了:“為什麽不行?”

秦九洲眼神幽幽的回睇:“你不睡我身邊,我睡不著。影響睡眠質量。”

芳華不留情面的揭穿他:“你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我們在一起還沒幾天呢……”

“是沒幾天,但我以前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差。這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對吧!一個晚上真正睡著的也就兩三個小時,但自從和你在一起,我睡得一直很安心……所以,今天晚上你想和芳菲聊多晚都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須悄悄的回房來睡。”

他這樣也算讓步了。

芳華不認同:“要被我媽逮住,非把剝了我的皮不可的。”

“我會給她看結婚證。”

“餵,你這是在強詞奪理。”芳華瞪起了他:“在我娘家,我們睡一起真不合適。”

最後三個字,她用了強調音。

他頓時意會了,眼珠子靈活的轉動了一圈,忽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放心,我知道在這裏不方便,所以,我保證不下手。但你必須睡在我身邊。就這樣說定了。你要是不依,我去外頭開房,把你一起拉去……”

層層紅潮在她臉上泛起。

這人,果然將她看得很透。

對的,她就是擔心他會胡來——家裏的隔音太差,她可不想丟人,卻被他全給道破了。

一把推開他,就往前奔了去。

秦九洲微一笑,暫時拋開了那些不愉快的,在這樣一個明媚的午後,和心愛的人一起徜徉在綠意蔥蔥的校園,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如此美好的氛圍,他真心不想再打破。

所以,剛剛因為來電而被打斷的話題,他沒有再繼續。

後果會如何,是一件不可預知的事。

在他的生命裏,做的事情,從來是有把握的。像這樣毫無把握的事,這是生平頭一遭。風險有點大。他心裏難免會有點擔憂。

那就再緩上兩天吧!

等他們的感情再穩定一點。

這天的後來,秦九洲並沒有如願以償的抱著老婆睡覺,芳華還是很勇敢的放了他鴿子,和他的小姨子住同一間,嘰嘰喳喳的說了老半宿的話。

芳家的隔音是真的很不好,那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歡笑聲,不斷的從對門傳來,讓沒辦法介入進去的秦九洲很是郁悶。

但只要一想到,他擁有的是芳華將來所有的光陰,而她們姐妹倆如此同枕而眠的機會則會變得越來越少,也就釋懷了。

不過,第二天去洗漱時,他在洗浴間遇上了芳華,她正在刷牙,滿嘴盡是泡沫,看著很可愛……

他湊過去,一本正經的逗弄了一句:

“敢放我鴿子?秦太太,回去後我會讓你知道那是什麽代價的!”

芳華嗆到了,小臉漲得通通紅,心裏只想到一件事:

“完了,這人居然這麽記仇!”

204,他是徹徹底底迷上她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匆匆。

周六和周日,在芳華的眼皮底下,就那麽既平靜又精彩的過去了。

周日這一天,上午,芳華帶著秦九洲四處走走,中午吃在了外頭,下午,兩個人去買菜,在家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晚餐的時候,秦九洲把雙方家長見面的日子定了定。

餐後,他開車回寧市,順帶著把芳菲一並捎帶了回來。

至於芳華嘛,最後也的確是被某人狠狠的給收拾了一頓。

天亮,芳華是被鬧鐘吵醒的。

她設的起床時間是早上六點,只是因為昨晚上實在被他鬧得厲害,醒來時,渾身酸澀的緊,鬧鐘響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把眼睛給扒開,去把鬧鐘給按沒了,卻在下床時被床上那個不安份子給拎了回去,壓住了大半個身子。

“早……”

“早……”

軟軟的枕頭,誘惑著她,真不想起床。

這段日子,她是真的懶散慣了,也可以說是被他寵壞了。

“鬧鐘設這麽早幹嘛?”

清晨,他那鋼琴似的嗓音多了一些沙啞,聽著平添了幾分撩人的性感。

“你忘了嗎?我今天得去上班。對了,昨晚上你答應的事可別忘記,回頭一定記得去辦了……。”

她轉頭看,撫了撫睡得有點淩亂的頭發,提了一下醒。

“什麽事?”

他正閉著眼,一點點把臉湊過來,貼到了她臉上,親了一下:

“這是早安吻。你也來親一親。”

“你真的忘了?”

她忽略他的話,表示很懷疑,把眼睛瞪大了。

“你親一下我可能就記起來了。”

“……”

好吧,現在的秦九洲就像一個大無賴。

她無力一笑,用手指輕輕按了他的唇一下。

“淘氣,你當我分不成哪是哪?快親,不親的話,不放你走,再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那扣著她的手,越來越放肆。

那張唇,也越來越想作惡。

芳華想著他現在在休假,完全不用顧忌時間,可自己不一樣,他要存心不讓她去上班,真要再次壓榨她,恐怕她是拿他沒什麽辦法的,難道和他生氣嗎?

再有就是,他們不能一直這樣子的……

所以,還是乖乖的親了,不折不扣的一個吻,親在他唇上。

他滿意極了,手上的勁兒也松了,睜開了眼,唇角還含著春風似的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算你識趣。行了,起床,送你去上班。順帶著和你一起去買你想要的東西。”

什麽叫她想要的東西?

“不要!”

芳華連忙拒絕。

他卻將笑容放大了:“不要什麽?不要和我一起去買套套?我覺得我得問問你的意見,一起去比較好。品種很多的,味道也有很多,也不知你喜歡怎樣的……”

她的臉漲得紅紅的,狠狠地將這個壞男人推開,逃也似的跳進了更衣室。

秦九洲則靠在那裏低笑……

好吧,他有點惡俗了!

無他,只是單純的喜歡看她臉紅而已。

他能感受得到,她開始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喜歡上他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在盡可能的接受他,雖然進程有點慢,但原因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現在,他總想逗弄她,看著為他羞、為他臊、為他臉紅,這種滋味,真的很奇妙。

他想,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是徹徹底底迷上她了。

205,他喜歡這樣用全部熱情擁抱生活的她……

“不行,你自己去買,我不參加任何意見。你要不買,我就吃藥……”

更衣室裏,芳華喊了出來,語氣帶著威脅,以及羞與惱:

“還有,你的車,我不坐,你這樣大牌的司機,我請不起。你不是說這邊有到光影的直達公交的嗎?我坐公交就好。”

前半句,他是被威脅到了,吃那種藥真心不好,現在既然不打算要孩子,套套是一定要買的。

後半句則讓他很不樂意:他的太太寧可坐公交,也不要他送,讓他有點小受傷。

“公交車上會有公交色狼……”

他喊過去,想表示反對。

“瞎說,哪有這麽多色狼?就算有,也是極少數的。哪能那麽容易就遇上。我坐了這麽多年的車,就沒遇上過。”

衣櫥裏多是新衣,少量是芳華從公寓帶過來的。她挑了自己平常穿的——這家夥給置辦的,她真心不敢穿,就怕有人說她被包養了。

她只想簡簡單單過日子。

“芳華,你有駕照嗎?”

秦九洲赤著腳跟了過來,門沒上鎖,他走了進來,見她衣服已經穿好,正在犯愁穿什麽鞋子,他又摟住了她,從背後吻她耳垂後面那地方——他發現,他只要一碰那地方,她就會整個人輕顫,非常的敏感。

“沒。餵,別鬧……”

這人的手,又在亂動。

她咬牙輕輕打了一下這不安生的家夥。

可他還是這麽的肆意妄為。

“等一下我讓阿中給你去報名。回頭下了班,我帶你去練車,把駕照考了,再買輛車……”

“不要。”

她滿口拒絕,無比幹脆。

“為什麽?自己有車方便點。”

他不明白她這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麽。

“我現在只是一個應屆大學生,家境也一般,我要車幹嘛?”

她的理由足足的:“我可不想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更不想讓邵東坡知道我被你養著。”

“被我養著不好嗎?”

他輕嘆。

多少人想坐秦太太這位置,並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和她們有關系,可她呢?

就是想和他撇清。

可都做夫妻了,還怎麽撇清。

“我要學會自己養活自己。哎,你知道楊冪嗎?”

芳華想推開他,轉頭反問了一句。

他揚了揚眉,沒放,反抱得越發的緊,想了想,才接道:“你是想說,你要像楊冪一樣,做一個自信有底氣的女人。”

芳華頓時笑瞇瞇,撫著手心,重重點頭,神情嬌嬌的:“對……所以,早餐我就不做了,我自己呢去買點來吃,你呢,自己解決。放手……”

到底如她所願,他放了她,看著她穿得樸素,套上了那雙舊鞋,去洗漱了一番,而後拿了她以前最常用的淘寶包包跑了出去。

他笑笑,走去陽臺上,很快看到她出了門,飛快的跑在小區的人行道上——在淡淡的金色陽光裏,裙角飛揚的她,靈動極了,自然也美極了。

生活就該有所追求。

他喜歡這樣用全部熱情擁抱生活的她,能把別人的心情,一並帶動起來,會讓人覺得,活著是如此的美好,就連越來越受到汙染的空氣也變得香甜無比了。

站在那裏,他望著她消失不見,這才轉回了房間,倒在床上,閉眼,回味吻她的滋味——整個人輕飄飄的,酥死了。

她讓他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樂趣,並且,有點上癮,對她的身體——光想想,就有點起生理反應。

唉!

娶了一個愛工作的小姑娘,這往後,他恐怕得和她的工作搶人了。

去換了衣裳,出來時,秦九洲將床頭櫃上的兩只手機都開了機,看到有二哥的未接來電提示。

他瞄了一眼,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二哥……”

他打了個招呼。

“這些天你都在忙什麽呢?手機一直關機。”

“嗯。辦點私事。”

“現在忙完了嗎?有空回北市,我有話和你說。”

“二哥有話在電話裏說就行。北市最近我不會回去。”

“哦,這樣啊,就是想和你說一下,阿政我已帶回北市了,他在你這邊鬧騰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這小子的心態,還沒調整過來。你別怪他添了這麽大的麻煩。”

“沒事。我的公關部會處理的。”

秦九洲靜默了一下,到底還是問了:“阿政現在的情緒怎麽樣?”

“現在挺平靜。”

“沒說什麽?”

“不開口。也不知他和芳家那小姑娘見面後說了什麽,竟會變得這麽反常。”

秦九洲目光閃了閃,終於知道韓啟政是怎麽知道他把芳華娶了這件事的:原來是芳華和他說的。也怪不得韓啟政會斷定他不敢和芳華說他是她前男友小叔這件事了。

“小九,你還在嗎?”

他的沈默令二哥以為他不在聽。

“在,我在聽,你說。”

“好,那能聽我一句勸嗎?”

“什麽?”

“把那叫芳華的給辭了吧!她一日在你公司,和阿政碰上的概率就會多幾成。我是真的不想我們家再和她有任何牽扯了。”

想不到二哥竟會這麽勸。

他微微有點不快:“二哥,我有電話進來,就這樣吧!”

“小九……”

他果斷的掛了電話,接了另一通來電,季北勳的。

“早上好。”

“早上好!”季北勳應著:“神清氣爽的,之前那一通鬧,沒鬧出什麽事來?”

他知道,他指的是芳華這邊。

“問題不是很大。阿政已經被我二哥帶走了。有事嗎?”

“你今天去公司嗎?”

“本來該去的。但是,如果你有事找,我可以先和你見個面再說,我這邊有個很重要的消息想和你說一說。”

“那你過來吧!我現在在上海的工作室裏。”

“Ok,我馬上過去。”

206,可她說,她是你女朋友,你還向她求過婚呢……

擠著公交,聞著各種味道夾雜著的空氣,看著擁擠的車廂內一個個乘客站在那裏搖搖又晃晃,芳華笑吟吟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一個看上去想要到遠一點的集市買點便宜菜的阿姨,感覺熟悉的生活,好像又一點點回來了。

而之前那些日子,只是她去旅行了一趟,如今旅行結束,一切恢覆如常。

這樣的生活狀態,才是她所習慣的尋常世界。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在為生活而奔波,會為了省幾塊甚至幾角錢而忙著斤斤計較。

你可以說它很平庸,但它卻是全球幾十億平民該有的日常。

而她,喜歡這樣無拘無束的日常。

重新來到光影,望著那高高的大樓,她感慨極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才要進門,就遇上了對門的小袁。

那是一個有點直腸子的姑娘,見到她很驚喜,一把就撲了上來:“咦,小芳,你來上班了呀?”

“嗯!我來上班了。”

她笑著想撥開她那只手,太熱情了,她有點受不了。而且,她們之間的關系也沒這麽親。

“我還以為你被蔚編給開了呢……之前我不小心聽到蔚編對你很有意見。”

也是,像她這樣的,誰遇上誰惱。

“你沒收到辭退涵吧!”

“沒!”

“哦,那肯定是邵總沒批。看來邵總對你還真是滿照顧的。哎,對了,你和邵總是不是有親戚關系呀?”

“沒呀!”

“那就奇了怪了,不是親戚關系,那他怎麽會一直這麽罩著你呀?一般人要是三天兩頭不來,早被K了。你很特殊。有人傳你被包養了,不過,我才不信。

這姑娘說話就是這麽的直。

芳華不覺笑了笑,好奇的問:“為什麽不信?”

“因為你不是這樣的人。我看得出來。我去幹活了。”

她揮揮手就走了。

芳華籲了一口氣,進了辦公室,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之前蔚編說過秦九洲向她求婚這事,先頭,她一直忙一直忙,後來就顧著玩,心思全野了,完全沒把這個人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回來重新工作了,又要面對她,是不是該問一問秦九洲:蔚彤瑤這是什麽意思?

想了想,直接打電話有點說不出來,反正現在蔚彤瑤還沒到,那就不如開一會兒小差?

她咬著唇,才分開那麽一小會兒,竟有點小小的想念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不可能還賴在床上吧!

“起床了嗎?”

她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起了。在吃早餐。外賣。老婆只顧自己,只顧工作,老公我有點傷心。”

這是賣蔭嗎?

她淺笑,眉目之間盡顯柔情蜜意。

那些因為韓啟政而帶來的壞情緒,已然被這個男人給清除幹凈了。

“別鬧,問你一個正事。”

“什麽事?”

芳華咬著手指,好一會兒才發了一條微信出去:

“你和蔚彤瑤到底是什麽關系?她……該不會是你以前眾多女性朋友之一吧!”

秦九洲發了一個暈倒的表情,附上一句話:“哪聽來的謠言?”

“可她說,她是你女朋友,你還向她求過婚呢……”

這句話編好之後,她想了想才發了出去,不知道他看到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彼端,秦九洲正吃著剛送過來的早餐,看到這句時,嘴裏那口食物,差點就整口給吐出來,眉心不覺就擰起,他知道,芳華不可能編這種話,也就是說,肯定是蔚彤瑤說的。

他不假思索,把電話打了過去,這種事,可不能僵著,他倆的關系,現在還經不起任何猜忌。

“餵,你吃好了嗎?”

電話裏很快傳來了她輕快的問話。

聽著不像是在生氣。

“在吃,但看了你發的微信,我快沒胃口了。”

“為什麽?”

“你說呢!”

“我怎麽知道?”

她滿口無辜。

秦九洲清了清喉嚨:“蔚彤瑤在騙你,你千萬……”

“我知道。”

那麽爽快的打斷,倒是讓秦九洲心裏大舒坦了一番,眉目跟著就飛揚了起來:

“這麽信任我?”

“這不是信任的問題,這是她撒謊撒的太明顯了,被我一眼看穿了。”

呵,這姑娘,就那麽不樂意說句好聽的讓他樂上一樂的嗎?

哦,對了,人家已經不是姑娘了,是他女人了。

而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這個認知,實在讓他飄飄欲仙。

“她是怎麽撒的謊?”

他好奇極了。

“她說你是在跟我去領證的那天下午向她求的婚。”

呵,是啊,蔚彤瑤撒謊沒看黃歷,要不然一定會知道,那天實在不宜拿來撒謊。

他的眼神幽幽然一下,看來,他得找她談談了。

“哎,對了,我對你說這些,可不是說想讓你找邵先生拿她問罪的,我就是想,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讓她誤會了?要不然,她怎麽會找我說這種事?”

“嗯,這事,我會解決,你不用操心了。你現在這麽閑,蔚彤瑤還沒來嗎?”

“是,還沒來。唉,我最近一直請假,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們老總答應的事,你大可挺起胸膛好好幹,又不是去幹見不得人的事,誰家裏沒點事。”

秦九洲的話,濃濃透著的全是護妻的味道。

“哎,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理直氣壯。我只是一個實習生,又沒給公司創造過什麽業績,我可沒你這麽大的自信……蔚……蔚編,您好……”

207,職場,她深受責怪;心疼,他忍耐旁觀

正說得好好的呢,那邊芳華突然一凜,和蔚彤瑤打起了招呼,而忘了把通話鍵給按了。

“芳華?”

蔚彤瑤頗為驚訝:“你又來上班了?”

那語氣好像特別不想她來上班似的。

秦九洲聽著不覺蹙眉,想到了之前她曾在他面前表示過,不想用助理——看來,她真的很排斥她。

“是,我來上班了,之前,家裏出了事,一直請假,真是對不起……”

“呵,是啊,你一來光影,就接二連三的請假,或是朋友或是家裏人,那是接二連三的出事。芳華,如果你不想做,可以不做,我這邊實在不需要像你這樣不敬業的助理。我看你還是趁早另謀高就吧……”

“對不起……我會好好做的。家裏的事,現在已經忙完,以後可以全力以赴將所有精力用在工作上了。”

芳華在那裏小心翼翼的向她的上司道著歉。

這讓秦九洲的眉心越皺越緊。

“行了,保證什麽的我也不想多聽。打今天起,你要是再這麽三五不時的請假,請你主動辭職。”

“哦,知道了。”

“馬上給我去泡杯咖啡過來。”

“是,您稍等。”

兩個女人之間的對話,就此告一段落。

下一刻,芳華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只發了一條短信過來:“我得忙了,不聊,88……”

看著這條短信,秦九洲抿著唇,心情有點糾結:聽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指手劃腳的怪罪,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怎麽辦,他很想打個電話過去,讓邵東坡把芳華從蔚彤瑤身邊調走。

但,這好像不能解決根本性問題。

一個應屆畢業生,在就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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